“此話當真？”楚沐華將蔣致中的手推到一邊，露出淚光點點的愁容，小聲道：“你可不許騙我。不然，回頭人家可不理你了。”

說罷，她伸出芊芊玉指，點了一下蔣致中的額頭，無限的嬌媚，蔣致中又是一陣酥麻。

“當真，你若不信，我可以對天發誓，絕不讓琉璃靠近你半步。”蔣致中的誓言信手拈來。

當然楚沐華不會真信，而他也只是作作樣子。

如今話也應了，你總該讓我一親香澤吧。蔣致中註視著她的櫻口小嘴，心裏蠢蠢欲動。

他向前靠近一步，裝作不經意地樣子想去親楚沐華，可楚沐華時刻防著他呢，很巧妙地躲到一邊，還咯咯輕笑：“公子，春宵一刻值千金，你又何必猴急成這樣呢？”

不得不說，楚沐華語言開放，說的話也撩得蔣致中一陣冷一陣熱的。

蔣致中懇求道：“你讓我親一口。就一口。”

楚沐華又掩住臉，輕笑：“不，人家才不要呢。”

兩個人像小情人之間的昵喃親密，蔣致中頗為享受這樣的情景，偏偏周嬤嬤不解風情地走過來，黑著臉對楚沐華道：“三小姐，你是正經人家小姐，說這些話就不怕傳出去，到時候連累了名聲，可就不好了。”

周嬤嬤實在看不過眼，楚沐華哪裏有楚家小姐的樣子，想討好蔣致中也不至於變成這樣。

楚沐華笑而不答，眼中水波流動。

蔣致中冷著臉，毫不留情地喝住周嬤嬤道：“你這個奴婢好大的膽子，主子說話，哪有你插嘴的份，滾！”

周嬤嬤忍辱負重退到一旁，不敢再說話了。

蔣致中看著她就來氣，又想到剛才的氣氛都被破壞了，忍而不發，對著楚沐華安撫道：“沐華，等我回去，從府裏挑兩個丫頭給你使喚。”

楚沐華等來等去，就是為了這句話。

她重重地嘆息一聲，一只手不經意擡起來，扶了扶松垮的發髻，雪白欺霜的手腕處露出一處粉紅色的傷痕，看似剛剛愈合不久。

“沐華，你的手怎麽了？”蔣致中是個外貌協會會員，十分鐘愛自己的容貌，當然了，也重視自己身邊女人的容貌。看到楚沐華不經意露出的傷痕，一把握住她的手，震驚道。

楚沐華臉上一閃而過的哀戚，輕輕地推開他，默而不語，半天才說道：“公子，你就別問了。”

她真是這樣，蔣致中越是心疼，正欲把周嬤嬤叫來，卻被她阻止道：“公子又何必為難下人呢，誰叫沐華命不好，個個都跑來落井下石。連丫頭身份如琉璃都不將我放在眼裏，其她人又怎麽會把我當成三小姐呢。哎，隨她們去吧，反正，只要嫁進成國府，有公子的庇護，沐華自然能無恙了。”她掩著淚，欲言欲止。

蔣致中算是聽出來了，這楚府的人不把她當主子呢，這還得了，反一傷了她的容顏，他找誰要人去。

“沐華，我立即給你派兩個忠心的丫頭過來。”他神色陰暗道。

楚沐華扯了扯他的衣袖，哀求道：“算了吧，你要真是可憐我，就把我以前使喚的丫頭送進府來。也不知道是不是琉璃給大太太灌了什麽迷湯藥，說她懷了你的子嗣，娶她做第五房姨娘也輪不到我的頭上，總之，楚府裏的人都巴不得我倒大黴。”

因為知道蔣致中不會真的遷怒於琉璃，楚沐華才會有持無恐，將所有的罪名推加到她的頭上。當然了，她身上的傷，除了金氏，不就是琉璃弄出來的嗎。

“這個，琉璃也太放肆了。我回頭教訓她，為你出氣。”蔣致中漫不經心地應道，心想著讓琉璃離楚沐華遠遠的，以後也要在外面置辦一個院子安頓琉璃才行。

“那我的丫頭呢，你答應了讓她們進來服侍我嗎？橫豎我快要嫁進成國府了，難道連自己的丫頭也不能留著嗎？公子-”楚沐華使出殺手鐧，柔情蜜意地望向他。

蔣致中的心一蕩，沒有多想就應了下來。

等他意氣風發地走到楚府的門口時，看到琉璃一臉哀怨地看著自己，才發現自己答應得太快了。據金氏所說，楚沐華身邊的丫頭都非比尋常，異常狡猾，看看那個為她殉命的夏菊就知道了。

“公子，三小姐不是一般的女子，你怎麽就答應她了。”琉璃流著淚道。

因為懷孕一個多月，琉璃的姿容變了模樣，哪怕塗抹再多的胭脂粉也掩飾不住臉上的憔悴，她又怎能與楚沐華相比呢，再者，蔣致中聽過成國公說過，楚沐華有經商頭腦，有醫術，這樣的女人，有幫夫之運。

琉璃，不過是個丫頭命罷了。

蔣致中斂去笑容，聲音有些疏冷道：“不就是兩個丫頭嗎，能幹什麽大事，我已經派了人在楚府盯著，你就別操那份心了，好好安胎便是了。”

琉璃滿肚子的牢騷，又不好發作，眼睛紅腫的，只是脈脈含情地望向他。

“還有，你最近離沐華遠一點，如果讓我知道你拿著我的名頭去為難她，我會不高興的。”說完，蔣致中陰森森地一笑，拿手指挑了挑琉璃的下巴，語聲威脅道：“你也不想努力了那麽久的功勞白費了吧？”

楚沐華那個賤人真的向他告狀了！

琉璃眼睛一冷，忍著難堪，微微一笑，狀作為蔣致中著想的樣子道：“公子，奴婢怎麽會為難三小姐呢，我知道公子對她十分上心，替她高興還來不及，公子放心，奴婢一定聽公子的。”

她的目光有些躲閃，心裏已經將楚沐華恨之入骨。

蔣致中又怎麽不知道她說的是假話呢，楚沐華還有十來天就要擡進門了，他不允許她受到任何的損傷。

“你最好記得你說過的話。等沐華擡進府，你就從楚府搬出去。”蔣致中笑道。

琉璃心裏一熱，心想著終於可以嫁進成國府了。

不料，蔣致中卻是這般說道：“我在外面置了個院子，你就帶著兩個丫頭搬進去吧。以後，沒有我的命令，你不能出現在成國府，知道嗎？”

天哪，他竟然要她做外室，竟然是連妾侍都不如，虧她還以為自己要擡進成國府做妾侍呢。

她垂下頭，明明心裏不甘心，嘴裏卻不得不裝作感激涕零的表情：“奴婢聽公子的。”

蔣致中很受用，看到她像個小綿羊似的，便安慰道：“你放心，只要你生下兒子，我一定想會辦法接你進府的。做我第六房妾侍。”

琉璃流著淚，點點頭。

當天晚上，蔣致中的人帶著楚沐華的口信前往劉家，將冬日與青靈接進了楚府。

兩個丫頭費盡周折才見到楚沐華，主仆幾人說起最近的遭遇，憶及夏菊，個個泣不成聲。

青靈想到小姐即將要嫁進成國府做妾侍，心忿忿不平道：“小姐，你還是趕緊逃跑吧。”

楚沐華不語。

冬日在公主府呆了一段時間，和平公主肚子日漸顯突，很多事情操不上心。小姐落了個醫術不精，投毒殺姐的罪名。和平公主不說什麽，難保皇太後不會有想法，否則，他們都聞而不動，是什麽意思？

“小姐，還是籌謀怎樣離開楚府吧，老太爺臥病在床，老太太靜心參佛，不問世事。大太太不安好心。除了舅老爺家，現今是誰也指望不上了。”冬日憂心道。

楚沐華依然不語。

兩個丫頭不知她在想些什麽，都愁容滿面地望著她。

“我不能走。”楚沐華輕笑，一臉的無奈。

她走了，身邊的人該怎麽辦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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